那是鄉間一個傍晚。我坐在我的閣樓裡關著的窗後注視著那個牧牛人。他站在剛割過草的田野上,嘴裡叼著煙袋鍋,手杖插在地裡,好像對在近處遠處深沉的寂靜地吃著草的牲口漠不關心似的。這時響起了敲打窗戶的聲音,我從沉醉中驚醒,鎮靜了一下,大聲說:“沒什麼,是風在撼動窗戶。”當敲打聲再次響起時,我說:“我知道,那只不過是風。”但在第三次敲打時響起了一個請求放他進來的聲音。“那確實只是風。”我說著拿來放在箱子上的燈,點燃了它,把窗簾也放了下來。這時整個窗子開始顫抖,一種卑屈的、無言的哀求。

——葉廷芳、黎齊譯
摘自《卡夫卡全集•第一卷》

良知、道德與善心撼動著閣樓的窗櫺,我關上了窗,點起油燈,試著不去想窗外的東西。